Tuesday, December 2, 2008

紐約。



大概越刺激的事物,也越容易令人生厭。



如果台北的倦怠週期是一年,紐約就是三個月。
競爭壓力大,消費高,人冷漠,沒什麼家人。
白晝很短,冬天很長,溫度很低。


可是不離開台北會死,
不離開紐約卻可以苟延殘喘地活。


累到盡頭,還讓人情願撐下去,這就是紐約。
它總是有足夠的劑量,在你倒地前一瞬仍然刺激你,興奮你





Friday, November 7, 2008

再見。



"我不幹了。不是被fire掉的,是我自己辭職的。八月以來我在世界遊歷,
日本,中國,台灣,新加坡,加拿大,馬來西亞,印尼。
妳回台灣的時候我會在佛羅里達。這次回紐約,是來收拾行李的。
我不會再回來了。"


那是在半年失聯之後,第一個重新開始的話題。


"很久以前就有辭職的念頭了。我從來沒想過要長久留在美國。
這次有一項惱人的案子被丟給我,沒有人願意接手。我跟主管說,我不接。
...要我接的話,我就不幹了。(主管緊張了: 喂喂你冷靜一下...)
不,其實他就算給別人接我也不幹了。於是沒有考慮的時間,
我辭職了。"

"這三個月來到處遊歷,總是也會倦。還是得工作。於是決定到去我父親
在馬來西亞的分公司幫忙,順便在那裡投資房地產,交幾個女朋友..."


是啊,我所認識的他,向來是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
但我一直到這半年來才懂得欣賞他這個人。
...他是少數最孤獨的人。



06年,華爾街還一片繁華景象。那時候我認識了他,揮金如土,趾高氣昂。
"我是業餘的飛行員喔。想不想讓我載妳出去兜風?" 他就是這樣說的。
看也不看地簽下昂貴的晚餐帳單,叫賓士車送我回家。


不只是飛機,他還騎重機、開跑車。
曾經,他載著我,在NJ半夜三點的turnpike上,以超過100mph的速度奔馳著。
冰涼的感覺從脊椎底部的股間直竄上來,我才知道...這是身體恐懼著死亡的感覺。
那沒有方向的急馳、紅酒的腐氣、抗拒與期待、興奮與畏懼
肉身被速度包圍的快感,冷空氣孤獨的氣味
還有那句,Love is in danger...

造就了記憶裡無上的夜晚



我們去舞廳,去酒店,吃遍高級料理。
但那時的我,不停想逃離他的追求與掌控。我的心裡,有另一個男人。



07年底,受到次貸的影響,他的工作大不如前。
華爾街的公司接連大舉裁員,朋友們辭的辭、走的走。
而甫畢業的我連續接到幾個案子,生活反而變得容易起來。
一消一長之間,我們成了真正能交談的朋友。
我不再花他的錢,卻更願意與他親近。

下雨的夜裡,他會開車接我去法國餐廳、吃一盤一又盤的生蠔、
一道又一道的鵝肝醬...我們總是各付各的。
我們總是在打開帳單前,深呼吸一口氣。在打開後,大笑著安慰對方。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陣子。直到在某個晚餐上,
他告訴我那個祕密。

於是不知所措的我,產生了一股...過於
信任、
過於
親近的厭惡感。

帶著說不出口的虧欠,我再次逃離他... 這次,投向A君的懷抱。



後來知道他倏然離開的時候,我自責不已。
在這個孤獨的紐約市,我竟然是最後一個摒棄他的人。



那樣的感覺,直到今晚才被平撫。


好不容易趕著在離開前,能再見上一面。
我們共進了晚餐,明蝦,紅酒與牛排,相當愉快。(埋單的我,荷包就...)




他會有好生活的。他無論如何都會過得比我和Akira更舒適順遂。
他會繼承父親的事業,成為另一個東南亞成功的企業家。
已經約好,不久的將來,要在吉隆坡重逢。


"妳來,想吃什麼,我就帶妳吃什麼!"
那再熟悉不過的豪邁語調。



而我,我總是會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雖然又是個窮小子...
我也會幸福的。


Monday, September 15, 2008




S決定離職了。某女C是壓死駱駝的最後稻草。


S: ....對妳也是,她實在太低估妳了。

D: 喔,是喔?

S: 我真的很希望妳在公司待下來,然後用妳的實力拼一場,把她比下去給她瞧瞧!

D: (笑) 可是我不需要這樣啊。



S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說得也是。妳能這樣說就對了。"

"真是為妳感到高興。"




"聽著,S... life should be easy. If it's not easy, it's not right."



我們都是能選擇的。


我們笑了。




Tuesday, June 24, 2008


一個年輕人會選擇設計作為終身志業,是因為夢想吧。還有對自己天份的信心。


可是世界上另外有一群人,很早就決定成為商人。
他們雇用了我們。

在他們面前,我們攤開我們引以為傲的才華和技術,讓他們估量。高下立現,
設計師們一個個依照能力排列出了在公司裡的地位次序。


那就是設計生涯裡的殘酷時刻。

夢想就是這樣漸漸淡去的。而我,也在這樣的過程中逐漸失去夢想,
卻滋長了對權力地位的嚮往與渴望。

Thursday, June 19, 2008

青少女時的我說:



17歲

"請別用銅板零購我的美麗。那對於身價百萬的我而言,是一種直接的侮辱。"


18歲

"我不是病人 是能吃苦的學生 我不要環境來適應我 我會自己克服環境"





Monday, March 31, 2008

arena。



螢幕是我的競技場。

我全神貫注,fully equipped,衝鋒陷陣。


少了設計這個舞台,卸下戰甲後我將鋒芒不再。若少了世人對這天份的掌聲,
螢幕之外的我,瞬間就成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年輕女子,
懦弱且孤單。



Saturday, January 5, 2008

音樂。


以前,中學的時候
最喜歡巴哈和莫札特
雍容,清澄,優雅

最討厭德布西,邊彈邊罵"這是在搞什麼東西",
覺得音符完全脫序抓不住,
時而囂張時而悽慘
像是個在街上擦肩而過的流浪漢,喃喃不知在低聲詛咒著什麼,
何時也不知道會突然發狂撲上來


我從現代樂派裡體會到一點樂趣,實在是最近的事。